品读卢照邻的战城南,初唐时代的志气值

战城南一一卢照邻将军出紫塞，冒顿在乌贪。笳喧雁门北，阵翼龙城南。雕弓夜宛转，铁骑晓参潭。应须驻白日，为待战方酣。

卢照邻(一),字升之，号幽忧子，范阳(今河北涿县)人。二十岁任邓王府典签，后调新都尉。三十八岁时因风痹症去官，居太白山，后迁阳翟(今河南禹县)具茨山。终因不堪恶疾折磨，自沉颍水而死，年近六十。

卢照邻(

在“卢骆王杨”初唐“四杰”中，卢的年龄最长。他与骆宾王同创近体七言歌行新体，使齐梁宫体诗在内容和形式上都有了很大改变。因受宫廷诗影响，“四杰”的诗总体看均是风格绮丽，音调婉丽。但因卢照邻一生只做了十八年小官，大志不伸，后又被顽疾所困，故诗多愁苦。

卢照邻有五律三十二首传世，多为边塞题材。唐初，北有突厥，西有吐蕃时常犯境，“宁为百夫长，胜作一书生”(杨炯)也同样是卢照邻的志愿。建军功立业是当时时代风尚，但诗人们在表达这种愿望时，往往借助于对汉代抗击外族侵略的战争的描写，形式上也借助于汉代乐府，尽管写的是其声协律的“律诗”。

卢照邻

《战城南》是汉乐府旧题，属《鼓吹曲辞》,汉《铙歌》十八曲之一，旧题内容多为描写战争的残酷。

首联写两军对垒的态势。“紫塞”,泛指北方边塞。塞即长城。因秦代所筑长城土为紫色，故名。“乌贪”,地名，在今新疆玛纳斯县，当时是匈奴单于冒顿(modu)的占领地。“出”、“在”二字，点明了这是一场试图征服匈奴的战争。而反击匈奴的战线之长，冒顿的以逸待劳已暗示了这场战争的艰苦性和不可预期性。

征服匈奴的战争

果然，战线南北推移，或在雁门(山名，在今山西代县西北，亦名句注山。置关于山之绝顶，名雁门关，自古为戍边重地，与宁武关、偏头关同为山西三关，也即当时国防之“外三关”),或在“龙城”(故址在今蒙古国塔米尔河畔，是匈奴夏季祭天地祖先的地方。

诗人笔下的“龙城”,一般指塞外边远之地，双方拉锯不已。以上四句，大笔勾勒战场的态势，也是双方长期争斗的总态势，以下四句，则是一场具体的战斗场景，而且选择的是夜战。“雕弓”，原为天子所用之弓，加以雕饰。

龙城

《荀子●大略》:“天子雕弓，诸侯彤弓，大夫黑弓，礼也。”后世指王师征伐。“铁骑”,披甲之战马，又指骑兵。“宛转”，原指缠弓的绳，此处作形容词，展转变动貌。“参潭”,又作“参谭”,连续不断貌。此二句写战斗自晚至第二日黎明，一夜未停。结尾二句，紧接上联而来，意为：应当让天上的太阳停止不动，因为战斗正打得激烈。

这首诗初看似是对战争场面的纯客观描写，很难看出诗.人的情感倾向。一般说来，边塞诗词是和闺怨相联的，因为“曾闻瀚海使难通，幽闺少妇罢裁缝。缅想边庭征战苦，谁能对镜冶愁容。久戍人将老，须臾化作白头翁”(无名氏《怨回纥》,见明●杨慎《词品》卷一),但这首诗没有。

久戍人将老，须臾化作白头翁

边塞诗也是容易和吊古伤今联系在一起的，多个朝代的末期，外族入侵，朝廷腐败，才俊之士报效国家而不能时，更容易激发出这样的呼声。但这首诗也不是。相反，这首诗恰恰是对汉王朝开边拓地的征伐战争的歌颂。在这幅画面里，我们看不到残酷，听不到悲鸣，所见是一幅雄壮的充满着胜利气氛的图卷，不难想见，这正是诗人当时理想之所在。

征伐匈奴，开边拓地，这就是诗人所理想的功业。由隋而唐，对外战争连年不断，战争带给人民的苦难极其深重，上面所引无名氏《怨回纥》可见一班。

诗人

但这只是历史的一个方面，另一方面，突厥和吐蕃也没有放松过入侵，他们也在不断地向南、向东蚕食中原的土地，因此，征伐反征伐拓边反拓边，实在很难以“正义”、“非正义”去评说。卢照邻生活在唐朝正充满朝气的年头，外族入侵每每以称臣纳贡告一段落，这一事实当然会刺激诗人们立功边塞的愿望，所以在诗人心目中，边塞是充满了成功色彩的动人地方。

参考资料：《战城南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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